美国人似乎有一种共识:不做义工,就得不到社会尊重;在这种氛围下,美国学生就形成了一种认知:不做义工,就别想申请好大学,更难以进入。
美国义工活动是从娃娃抓起,小学生以一些简单的家务劳动和服务业工作为主,包括帮助父母擦汽车、为邻居剪草坪、在社区内送报纸、为朋友照看猫狗等。美国中学会组织学生面向社会,从事各类义工活动,譬如走向各大医院、医学院实验室、社区各种服务机构、红十字会、图书馆以及博物馆等。
学生们在做义工时,都会得到一份凭证。我们会习惯地问:会不会有人做手脚,比如只做了半小时,却登记上两个小时?或者找个“关系户”,本来没有做,却也得到了做义工的记录?
美国朋友给我的答案是:不会。在美国,诚信是非常重要的社会公德,诚信教育是学校里公民教育的重要内容。不能说谎,不作伪证,是美国孩子从小就知道的“大法”。而且,不诚信的行为会降低一个人的信用等级,必然会在求职、消费贷款等方面受到很大影响。
美国一些学校对学生做义工有明确要求:高中生能否获得毕业证书,除了学分、成绩等要求外,还必须无偿地为社会服务60个小时,每做20个小时可以算1个学分。
学校把为社区服务纳入学生必修课程,还会为学生介绍做义工的机会。因此各种假期就成了学生做义工的大好时机,在医院、残疾人康复中心、老年人活动中心、幼儿园、加油站、快餐店、超市等,随处可见学生忙碌的身影。
美国学生的义务服务多种多样:去救助中心为无家可归的人做饭,向他们分发食物;在一些十字路口,学生们提着塑料桶,为残疾人募捐;到红十字会的救助中心,为无论国内国外的某个灾区进行义捐义卖;参与拯救濒危动物活动;加入海外志愿工作,去不发达国家支教任务或教灾区孩子学英语等。2008年中国四川地震重灾区的北川县,就接待了一些“小老外”。他们在那里踏踏实实、勤勤恳恳地做了一个来月的义工。很多高中或大学还为在美国志愿队里服务过的学生提供学费补助、学分或其他援助。
我女儿在加拿大读书时也加入了义工大军。她的一位好友想读多伦多大学医学院,依照该校规定,必须在高中和本科期间持续在医院当义工5000小时,以证明其耐心、爱心和对医学事业的恒心。在好友的影响和带动下,主修大众传媒专业的女儿,虽然不存在“义工兑换学分”问题,也申请了做医院义工。
整个申请过程近乎苛刻。首先要满足每周10小时的义工服务时间,而这个医院距离她所在的学校坐车往返要3个半小时。其次申请过程复杂繁琐,先要电话面试,然后本人要前往医院与义工主管面试,说明自己做义工的初衷和特长。面试一周后如得到肯定答复,则需在两周时间内、分两次注射免疫疫苗(费用均需自付)。这既预防义工本人带病传染给患者,亦保护义工本人健康。等到一切手续办完,义工到医院报到时,还需要为期一天的详尽培训,签署冗长的义工行为准则。准则事无巨细,面面俱到,甚至包括在医院期间不允许喷香水,以防患者过敏。
即使如此,每年加拿大各大医院的义工人数都“人满为患”,很多申请者常常需要等待一两年的时间,才有空缺;而一旦开始义工服务,很多志愿者也会持续贡献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爱心和时光。
美国绝大多数医科大学招生有明文规定:如果申请入学的学生没有在医院或养老机构做过一定时数的义工,无论你的成绩多好,都不会予以考虑。因为学校认为学医的人首先要有奉献和服务他人的精神。
那年我邻居的孩子报考医科大学,本来功课就很多,还要挤出时间穿梭于学校、医院和敬老院之间做义工,忙得不亦乐乎,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。我问他有这个必要吗?他很肯定地回答:非常有必要!因为只有亲身经历了这个艰苦的过程,又心甘情愿并选择医护职业的学生,今后才会真正满怀人道主义、热爱之情、敬畏之心,义无反顾地为病患救死扶伤。
有数据显示,半数美国人平均每年花在做义工上的时间约有100小时,这相当于美国1.5亿人,每三到四天就会去做1小时的义务社会服务。许多美国人认为“服务的责任始于个人而不是政府”。这帮助学生确立了为社会为他人服务的意识,即使有点强制性,至少起到 “主观为自己,客观为他人”的效果。久而久之潜移默化,形成一种个人习惯,一种社团责任,一种道德准则,一种社会风尚。